楼上父亲暴怒的训斥声刺破深夜,我轻手轻脚给熟睡的Z先生塞上耳塞。假期能相拥而眠的夜晚太珍贵,毕竟他是消防员,我是幼师,我们的时间表永远像错开的齿轮。
书房旧照片在指尖泛黄,最早那张定格在三年前的雪夜。大雪封城,我固执地站在楼道当雪人,睫毛结着冰碴,嘴里反复念叨:“别丢下我。”他攥着门把的手背青筋暴起,说自己的工作是“高危到不敢许诺明天”。
那巴掌落下来时,雪花都震碎了。
可不疼,真的。他收着力道,像羽毛拂过脸颊。我跪在雪地里听他讲火场里的生死时速,讲卡在防盗窗的孩子,讲抱着煤气罐冲出火海的瞬间。他说自己只能把爱分成三份:三分之一给国家,三分之一给人民,剩下的渣滓才轮得到我。
“慕a思ter。”我含着泪笑出声,这个带着酒气的称呼,成了我们之间最隐秘的密码。
【消防员的情书,写在出警记录里】
每次见面都像年终述职。我捧着用戒尺和毛绒尾巴装饰的“PPT”,汇报幼儿园哪个孩子今天尿了裤子,哪个家长又投诉午餐太咸。他总在听筒里笑,说火场里的荒诞事更离谱——
“昨天有姑娘的狗掉进冰湖,我下去捞的时候,它以为我要抢骨头,冲我汪汪叫。”
“健身房那个肌肉男,被蝙蝠吓到挂在我脖子上哭,185的个头啊,恁沉!”
我偷偷把他的出警记录本当情书读:
「3月17日,6楼窗户夹住男孩头,家长哭得比孩子响」
「5月22日,老大娘的猫在树上下不来,非说那是她转世的丈夫」
「7月8日,花瓶里钻进菜花蛇,阿姨边尖叫边给我塞西瓜」
每行字都带着焦糊味,可在我眼里,这就是最动人的情话。
【甘霖降落时,没有轰鸣】
曾问他:“你后悔当消防员吗?”
他总笑着揉乱我头发,直到那次庆功宴喝醉。酒精烧红了眼眶,他哑着嗓子说:“既然不得上天垂怜,便自降一场甘霖。”
我忽然读懂那些深夜出警的背影。当全世界都在睡梦中,他正披着橙色战甲冲进火场,用身体堵住毒烟,用双手托起生命。他的“甘霖”不是情话,是38℃体温的拥抱,是火场里脱下的空气呼吸器,是每次平安归来时,口袋里揣着的、化了一半的巧克力。
【后记:致所有在等待中盛开的花】
凌晨五点的城市开始苏醒,我轻轻吻醒Z先生。他又要走了,去守护那些素不相识的灯火。
如果你也爱着“特殊职业”的TA:
- 学会在等待中生长,像沙漠里的仙人掌
- 把“注意安全”说成“我等你回家”
- 他的勋章有你的一半,哪怕从未被提及